【侠明】酒与玉
※侠明
※瞎几把写
※ooc
【1】
“你可有想过来生？”
【2】
少侠醒来的时候，外面正是三更天。皎月的光辉透过轻纱落在床榻上，照亮他身上盖着的金边外衣。宿醉带来的头痛使他狠狠按了按自己的脑门，勉力撑起身子坐起来。他伸手在床头处够了够，终于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仕。白净的瓷面上缀着红釉，像飘带一样绵延至远方。
少侠没有多看几眼，急忙倒着剩茶，一饮而尽。干涩的嗓子终于因这隔夜的苦茶得到了滋润，他又喝了几口，往日里总是嫌弃难喝，现在却觉得是不可多得的雨露。
罩着的衣服随着他的翻动掉落在地上，缩成一团在他的鞋旁，像极了一个伶仃孤苦的小孩儿抱膝蜷缩的模样。少侠捡起来，伸手拍了拍落灰，那金色的细线被银月照亮，在他的眼前晕开它的主人清冷孤高的样子。
不知晓那个人去了哪里。少侠顿了顿，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的头脑渐渐变得清明起来。他轻轻拉开床帐，穿上鞋子，将衣物仔细叠了几叠抱在怀中，往外走去。
门推开的时候，涌入了一阵带着玉兰花香的晚风，何处挂着的铃铛在风中晃荡起来，响起乐音。一轮大圆盘挂在夜幕上，四周没有繁星。
地上有些水渍，仿佛是前半夜降了小雨，空气里一股子泥土的味道，少侠吸了吸，仿佛在找寻那混杂其中的花香。头顶上的砖瓦突然发出声音，少侠抬头，便看到了隐在黑暗之中的方思明。
他的身边放着两坛酒，一坛已经打开了，一坛还是密封着的。他的视线像初雪一样轻柔落下来，却又带着日光般的灼热。少侠不知道是酒的后劲上来了，还是什么别的什么，他只觉得左胸口蔓延开来一股温暖，仿佛是小时候他和师兄们躲在炉火旁取暖的温度。
有什么轻轻悄悄地落在他的心上，又像发芽的种子一样拱开松软的泥土，带来一阵酥麻：“思明兄。”他唤了一声。
脚尖踮地，少侠一个轻功就越上了屋檐，踩在方思明身侧的砖瓦上，发出“咔哒”的声音。方思明看着他手上的衣服，眉心有些微蹙，嘴张了张却也并未说出什么。
“可能是近日太乏了，竟然只喝了几口就醉倒，还劳烦思明兄送我进房，真的是十分抱歉。”少侠握拳冲方思明一抱，然后双手将衣服递过去，“多谢思明兄了。”
“无事。”方思明伸手扯过自己的衣服，然后一抖，穿在身上，抿了一口酒。青铜色的酒樽有些发亮，少侠这才借着月光发觉他脸上有些微红，他夺过那人手上的酒盏，对方果然是稍稍有些迟钝，竟然之后才反应过来，伸手就准备抢回来。
少侠不自主地用了一个轻功，弹得有些远，还差一点没踩准位置跌落下去，眼前方思明的身形一顿：“吓死我了……”差点闹了一个大笑话，他暗自庆幸。
他看着不远处方思明有些冷淡的神色，也搞不清楚对方是在生气还是怎么，他抓了抓脑袋：“不是不让你喝，可是你喝得有些醉了……”
“没醉。”
“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他抢白，然后又向旁边挪了几步，“告诉你啊，不许喝了。”
那个站在边缘，看上去快要掉下去的人，还不自知危险往那边挪步，方思明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想敲开那个梳着乱糟糟马尾的人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才让得他一次又一次被拒后依旧称自己为友，依旧殚精竭虑为他。
很奇怪。方思明想，甚至搞不懂，为什么这个世上会有如此碰壁也不知退缩的人。
“因为你是思明兄啊。”
不知道是哪句沉思溜出了嗓眼，方思明怔怔看着眼前的少年迎着月光得到倾洒，恣意笑了起来。
“咱们是朋友嘛！”
【2】
“我与你没有半分关系。”方思明一个手刃拍开准备接近他的少侠。他看见那双盛满星光的眸子里有他的影子，可他看不分明那里面的自己是怎样的表情。他转身离开，没有一分一毫的犹疑。
“方思明，我们今后恩断义绝！”身后传来什么东西碰碎在地的声音，一丝翡绿的碎块跌到他的脚边，然后被他碾过，扣在土壤里，他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也有什么一起碎掉了。
方思明睁开眼，天花板角落的一张蜘蛛网里兜着一只飞蛾，它颤抖着双翅，企图逃脱这裹着的蛛丝，可是这个举动却没有半分的意义，那只粗腿的蜘蛛一步一步过去……
方思明又闭上了眼。
曾经喝酒的那天夜晚，他也曾放下过，和少侠肆意聊着江湖。那时的夜空干净得没有一点点星辰，他却好像看到了勺子一样的北斗星，他问：“你有想过来生吗？”
他问完就觉得不妥，可是那个单纯的人却并没有想太多，他仰着脖子，仿佛天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他笑，马尾辫被风吹得拂在他的脸庞上：“有啊！我想成为一个盗贼！”
“盗贼？”这个词让方思明惊讶，这个光明磊落的江湖少侠，竟然有如此……梦想？
少侠偏头，脸颊抵在曲起的膝盖上看向方思明，笑得连眼睛都弯成了一条月牙：“对，因为那样我可能就会早点遇到思明兄了。”
“愚蠢。”方思明避开他灿若繁星的双眸，“我家徒四壁，并没有什么吸引盗贼。”
他再次望过去的时候，少侠还是那个姿势看着他，温柔的笑意让他狼狈不堪：“有的，因为思明兄你在那里。”
“我不会喝那劳什子孟婆汤，来生我还想记得你，然后定然不会再让你落得如斯境地……”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那眯起的眼睛没了弧度，彻底闭上了。
方思明不知道心底翻涌起来的是什么。他仿佛在礁石上被无数海浪冲刷，然后在他的面前突然多了一个屏障，他只能看见汹涌的浪花，却再也没有冰凉的疼痛了。
可是现在那浪又打来了。方思明暗暗想，又一次陷入了梦境。
【3】
少侠打开箱子的时候，手有些抖，抓着边缘的手差点被夹到。
他看到里面躺着的人睁开眼睛，眼波流转之中他就被映在了其中。他看着方思明因为清醒而有些怔愣的神色，连忙将一切解释给他听。
“玉被我打碎了。”他捧着看起来像粘过了的玉石，有些沮丧地给方思明看，“思明兄可以再送我一块吗？”
“我这次绝对不会挂在腰上了！我发誓！”少侠伸出三个指头，然后从脖颈上勾出一条红线，“我把它挂在这里，除非我死……”就再也不会摔碎了。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方思明从箱子里坐起身来，抱住了他。温弱的呼吸声自他的耳边传来，少侠有些不知所措，两侧的手不知道是该环上去还是怎么。
他正想着管他呢，反正是明明先抱抱的，准备环上的时候，听见一声有些低哑，又有些哽咽的声音：
“好。”
—Fin.—
我永远喜欢明明qaqq
被朋友说没看懂我怕了（x
就是明月山庄的恩断义绝然后和蝙蝠公子的拍卖之后拿回来的箱子明（。我跳跳跳就变成这样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