唆口冰激凌

一脚踩一个坑墙也爬得飞快 fo慎重
背景图源水印

魑魅魍魉

※是属于的前篇,快一个月了我终于填完了初心的坑(x

※ooc请勿上升真人

 

【1】

时钟的摆针转过了一圈中最后的角度,“滴”的一声在安静的只有呼吸声的房间里分外明显。

 

摆放在窗台上的花盆的落影随着月光轻轻悄悄地挪移了,原本绵长均匀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

 

白色被子下的人辗转个不停,身体在铺得齐整的床单上留下褶皱,头发与枕头摩擦的声响渐渐掩盖了钟摆的滴答。

 

羽生结弦翻了个身,他眯着眼看着无意识蜷缩在一团,甚至在啃着手指头的金博洋,一手轻轻抚上了他紧紧蹙起的眉尖,一手一个用力就将他拥进了怀里。他像在呓语,又像在宣告着什么,吻了吻金博洋的额头,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2】

金博洋觉得自己沉在梦魇里,他想出来,可周身的空气却仿若无形的枷锁牢牢锁住他的躯干。不论他作出怎样的努力,他却反而感觉自己愈陷愈深,像是落入了无底的洞穴,又像是在深海中吞吐一切的漩涡。

 

额头突然接触到了一片冰凉,惊得他一个清醒,睁眼看见队友闫涵略显担忧的目光。金博洋四处环视,发现他正坐在冰场旁边的休息凳上,他穿着小蜘蛛的表演服,罩着外套,脖子上还挂着擦汗用的毛巾。

 

“不小心眯着了。”他笑笑,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拽拽头发转移下注意力,却只触及打过发胶而有些僵硬的刘海。

 

闫涵先是说教了他一番,又叮嘱了他许多,这才在教练往这边走来的动作里离开。

 

“怎么了?”教练看着闫涵的背影问明显傻不愣登的金博洋。

 

“没事儿啊。”金博洋觉得嘴巴有些干,他砸吧砸吧嘴,舌尖轻轻舔舐过唇瓣,感受了一下有些干涩的褶皱,从一旁的椅座上摸出一瓶矿泉水,慢慢喝了几口。

 

凉水还来不及被口腔捂热就顺着食道一句往下,淌过心肺。突如其来的心悸让金博洋有些莫名,他来不及多想,就看见刚刚结束表演的羽生结弦正朝他走来,然后分了一个眼神后擦身而过。

 

套上防具的冰鞋在地上踏出了沉闷的声音,像是盛夏午后的闷雷,又更像是那份喘不过气的空气带来的窒息感。

 

金博洋隔着衣服摸了摸左胸,指尖下的鼓动渐渐唤回了他的意识。仿佛明白自己做了多么可笑的事情一样,他笑了笑,把脖子上的毛巾一把抓下,然后像要一并甩开不知道是什么鬼的思绪一样把它扔在椅背上,踏了几步,离开了。

 

毛巾没有挂好,一端过短导致它最终滑落,团成一坨堆在凳子上,远远看去,像一摞与冰场呼应的积雪。

 

金博洋再次看到羽生结弦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刻了。像所有言情小说里描写的那样,金黄的余晖倾洒在他的身上,给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圈金边。一半在阳,一半隐匿在黑暗中的形象,给羽生平添了一抹神秘,金博洋数着自己的跳得不像个正常成年人的心跳声,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

 

他有个谁也不知道的小秘密,他喜欢羽生结弦,喜欢到常常在梦里遇见他,喜欢到他不再受自己控制。

 

如果喜欢有颜色,金博洋想,一定是比哈尔滨的冰雕在阳光下熠熠的光芒还要闪亮的色彩,他无法描述,但他每一次看到羽生结弦的时候,眼前都会爆开那种颜色的烟花。

 

如果喜欢有声音,金博洋想,一定是比初冬的落雪还要轻的窸窣之声,但却能重过他的呼吸和心跳。

 

心中早已被描绘了千万遍的男主角仿佛感应到什么了,他偏过头来,那双一直盛满星屑与梦想的眼睛里只剩下了金博洋。

 

有什么办法不喜欢他?

 

金博洋想不到,正如他压不住嘴角的上扬,也止不了自己看到羽生笑了心里就像开了千万朵花一样的满足与幸福。

 

“博洋。”

 

这两个字像是渡海的轮船,在平静的海面荡开一圈圈涟漪。金博洋觉得自己魔怔了,连他叫一声自己的名字都能开心个半天。他举起手来,冲着羽生结弦挥了挥:“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他用小时候学的最简单的提问法问到,视线随着羽生望去的方向看着,却除了一片车水马龙的街道什么也没看到。

 

羽生结弦稍稍站直了点,本微微曲起的一条腿挺直了。他的目光没有转移,神色也没有丝毫改变,可是金博洋却觉得他像凝视着什么一般,带着灼人的热度:“看看街道,找找感觉。”

 

金博洋点点头,知晓他可能是在为几天后的自由滑调整状态,也不愿意再去打扰他,他的脚尖稍稍偏移了一下,似乎准备告辞。

 

羽生结弦却截住了他的话头:“你后头还有训练吗?”得到金博洋的摇头后,他继续说,“要不要一去练习冰场?”

 

练习冰场,顾名思义,是为选手们平日里准备的。金博洋看着羽生不知从哪个次元口袋里掏出的大门钥匙。那串有些古铜色的钥匙,像是要开启什么宝盒一样。

 

金博洋本不准备滑冰的想法被蛊惑着改变了,他点点头,小跳了几步,蹭到了羽生的旁边。他感到羽生不着痕迹地歪了歪头,于是他露出一个自认为明媚的笑来,果然也获得了羽生溢出嗓子的笑声。

 

他喜欢羽生,有多喜欢呢?就像这样,这么喜欢吧。

 

【3】

碟子在光驱里转动的声响嗡嗡过去后,是音乐开始前,琵琶轮指的短促音。它像是堵住了浩浩长流的一道坝,被移开后,是倾泻下来的磅礴。

 

金博洋一身黑色对襟领衣,暗红色的花样纹在袖口。他挺拔地站立在冰场的中央,像是君临天下的王侯将相。他右手一个前挥,步伐一个侧滑,和着音乐化为水波,在这一方静静流淌。

 

他张开双臂,鼓风的衣袖像是要带领他翱翔天际的羽翼,仿佛即将乘风而去。

 

一条纹带从袖口滑出,在冰白的世界里留下旖旎的弧度,音乐倏地一变,本潺潺的筝音像啼血的杜鹃,一声骤转低迷的哀音后就变得幽静了起来。

 

金博洋却正要与音乐相反似的,踢着步子就移到裁判席前。与之前优柔的表情相反,他唇角提起一角,辉映着眉心处点染的丹砂,一丝邪魅流出。他像是只身一人走在幽暗小道的术士,对世间万物都漫不经心,带着睥睨红尘的气质。

 

羽生结弦按下了暂停键,他看了看在一旁吃葡萄吃得不亦乐乎的金博洋,十分无奈:“这不是你的表演吗,怎么都不看。”

 

金博洋仍没停下自己挑葡萄的动作,声音因为含着葡萄而显得大舌头起来:“多少年前的东西紧看,没啥意思啊。”

 

羽生结弦把进度条往后拉了拉,把变调的那块又放了一遍:“你知道你这套自由滑当时吸了多少粉吗?”

 

“安啦,再多也比不上您嘞。”金博洋砸吧砸吧滴着葡萄汁水的手指,另一只手直接将一个圆溜溜的葡萄塞进了羽生的嘴里。

 

甜的有些腻人的葡萄在味蕾炸开,羽生嚼了嚼,有些无奈地笑了。他看着金博洋舔舐着手指而伸出来的舌头,陡然萌生一念:“好酸,你怎么给我挑的?”

 

金博洋听闻一愣,然后张大眼睛回想了一下,说道:“不可能吧,我特意挑的……”

 

羽生手抓在金博洋身后椅子的扶手上,凑近了更能嗅到葡萄酸酸甜甜的果味,他含住金博洋微微有些凉的嘴唇,将他还未尽的话语与果汁一同还回他的嗓中。

 

“……你耍炸!你又耍炸!”也不知过了多久,金博洋用手背反复擦拭着自己的嘴巴,目光落在那一盘紫艳艳的葡萄上,却再也没有之前那般胃口大开。

 

羽生结弦笑了,看着金博洋更红的脸才发现自己刚才不自觉抿了抿唇,像是在回味一样。这一闹腾,旁边像松鼠一样吭哧吭哧吃东西的人终于消停了下来,他重新点开视频,两人一起看了起来。

 

“唉,当时这里要是再跳高一点就好了。”金博洋的头离屏幕越来越正,羽生反而要被他挤到一边去了。金博洋一边说些什么,一边下意识用大拇指摩挲起下巴,然后另一只手轻轻叩在桌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在想啥呢,怎么这里都没有站稳?”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生气的地方,金博洋一个挺身就站了起来,只留下羽生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笑。他翻了个白眼:“虽然当时跳完之后也看了好多遍回放,但是怎么说呢……”金博洋慢慢坐下来,眼睛盯着屏幕,思绪好像被牵扯到当时一般悠远,“日子真的过得好快,这些像是前世一样。”

 

“那可不行。”羽生打岔,撑着自己的脑袋偏头望向疑惑的金博洋,“因为我想我们前世也在一起,所以这不会是前世的。”

 

金博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停了好久才露出一个笑来:“好可惜啊,要是我再主动一点,咱们还没退役之前就能在一起了。一起比赛啊,然后偷偷摸摸地见面什么,还能在大家面前装不熟打太极哈哈哈,想想都很有趣!”

 

金博洋讲着讲着就手舞足蹈起来,羽生也被他所描述的世界吸引,流露出了一丝向往:“尽管晚了一些,可我们遇到更好的对方。”在金博洋有些疑惑的视线中,羽生向后一靠,倒在了椅背上,“我们那个时候太过骄傲,带着荣光,不会懂得去谦让的。”

 

金博洋好像似懂非懂,羽生接着说:“具体来说吧,我们训练那么忙,隔了万水千山,没有办法轻易相见吧?我们比赛时那么紧张,自顾都不暇,又怎么能还想念着对方呢?”

 

金博洋失望地低下头:“唉,怎么这么现实呢你这人,都不说些好听的安慰安慰我吗?”

 

“那好吧。”羽生揉了一把他的脑袋,“但是我们比赛前在各自团队中看见对方就会满足得不像话,一起登上领奖台的时候可以偷偷的在拥抱你的时候留下一吻,比完赛后可以在冰场上打闹也没有人会多想什么。”

 

金博洋被他说得又笑了起来:“还拥抱的时候偷偷吻我?你脸皮怎么这么厚?那可是多少人都看着的时刻。”

 

羽生摊开手,一副无奈至极的模样:“唉,你怎么这么现实呢,我这不是在安慰你吗?”

 

金博洋打了他几拳:“合着你全在骗人啊,哪里看的这种酸不溜秋的句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羽生结弦轻轻握住他的拳头,在手中展开,指尖搭在他的手心中,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想着你的时候,出口的句子都会成为诗歌。”

 

【4】

金博洋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小的时候上幼儿园,班里其他的孩子都陆陆续续被家长接走,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还守着堆了一半的积木发愁。不论老师怎样安慰他,他都觉得自己可怜坏了。

 

长大了,好不容易在下雨天带了一把伞,却因为他和朋友嬉闹的时候没拿紧,伞一下子掉进了泥水坑里,脏兮兮的,不能打了。

 

但是,他又乐天派地想,之前的倒霉可能都是为了那一年的惊鸿一瞥,他遇见羽生结弦,真的是这半生中,最精彩的意外。

 

有没有见过深夜劈开夜幕的惊雷,又或许是一片死寂的荒田里陡然钻出的一棵新绿,羽生结弦之于金博洋来说,大概就是这样的存在罢。不是什么超自然的现象,但哪怕融入日常却仍旧让人惊艳。

 

有一次比赛的时候,平时已经训练多次的后外点冰四周跳他没能跳好,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一只扑棱棱受伤的残蝶,灰溜溜落在土地上,再被谁一脚碾踏。他稳住心神,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气力,在这之后又接了一个跳跃。

 

他感觉身心皆不属于自己,仿佛有一束光打在他的静脉之上,又拉扯着,让他做出一个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动作来。他感觉他玩完了,可是本平静的内心却不知为何泛起波澜,似乎有什么让他不要放弃,也不能放弃。

 

你还没有努力过,谈什么放弃?

 

金博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接过教练递来的毛巾,把淌下的汗水擦个干净。

 

至少不是现在。

 

他喝了一大口水,来不及吞咽进去的顺着他的脖颈曲线流下,渗进衣服里,带来一股冰凉,也带给他冷静。

 

羽生的节目一如既往地优秀,游刃有余的滑行,几乎让人看不出来他前几天还在烦躁地沿着路走来走去寻找感觉。

 

金博洋坐在目前第一的席位上,牢牢盯着他在看,看他如何跳跃出美丽的动作,又是怎样将步伐与音乐的鼓点融为一体。他像是为花滑而生,在冰场上燃烧自己的生命,以留给后世一笔浓墨重彩。

 

他发现自己感性得不像个人,甚至还能像他高中时嘲讽的写出各种情诗的文人墨客一样,好词好句信手拈来,只是词不达意。

 

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鼓了鼓腮帮子,给自己打了打气。

 

领奖的时候,面前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闪光灯,照得他有些发晕。肩膀被一个在左的力拥过去,金博洋下意识露出笑来,胸前银色的奖牌像是冰雪世界中的宝石,却又只是第二的象征。

 

那一刻,突然涌上心间的是名为不甘的念头,他不甘心仅仅屈身于第二,在他最喜欢的人的下位固守荣光,他想羽生结弦视他为对手,却又不甘心只被视为对手。其实连他都不清楚,他到底想要什么。人会贪心,一旦被满足,就会滋长出更多的欲念。

 

羽生结弦在颁奖后并没有在场地里多做停留,许多频道的团体已经准备就绪,金博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一把拉出往出口处滑的羽生,在对方疑问的神色中,却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天。”他听见羽生轻轻地喊了一声他的小名,就怔愣着松了手,对方拍了拍他的头,一个滑行就离远了。

 

金天天,你个废物。他站在原地吐槽自己,明明知道自己想要的不止这个,却控制不住地对他妥协。金博洋狠狠揉了一把自己定型的头发,从另一个出口离场了。

 

他穿上外套的时候摸到衣服的口袋里有一枚纽扣,像是从某件大衣上掉下来的一样,可是他从未见过。

 

他脱下外套,再三确认这是自己的衣服后,纳闷到不行。虽说他粗心大意到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扣子到底长啥样也是有可能的,可是再怎么样这扣子也不会出现在只有一个拉链的训练服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多的让他头秃,他一时有些懵就站在那半天没动,等到教练过来寻人时才撇开了思绪。

 

他虽不能放弃,但也不能努力。

 

在把扣子放回口袋的那一瞬,金博洋突然想到。他们不仅仅是代表个人,更是代表着国家。在这种竞技场上发生了什么,未免太过儿戏。

 

【5】

羽生结弦把累着睡得不甚安稳的金博洋楼进怀里,刚刚运动完却并没有给他带来怎样的疲惫,反而让他更加清明。

 

他开始回想起当初他们到底是怎样在一起的。那时金博洋刚刚退役,曾经在花滑圈闯出一片天地的几个人约在某个酒馆喝了几杯。在玩国王游戏的时候,也不知道是金博洋喝高了,还是真的憋不住了,就那样把他藏了近十年的爱慕当成调侃一样说出口。

 

羽生结弦自问,如果没有那一出,他应该是不会和金博洋在一起的。

 

他从小便知道自己要什么,需要怎样的努力才能得到。他更清楚这种事对于他曾经的职业生涯会带来怎样的大变动,可是他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的金博洋,那颗坚如磐石的心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那份酥酥麻麻的感觉如今回想起来,依然清晰得很。

 

他确实不主动,人也慢热,可是金博洋走了那晚上的一步后,剩下他们在一起的九十九步都是由他完成的。他也说不清楚,究竟是那最初的第一步难得走,还是后来的九十九步更难。但是,只要得到如今的结果,那么就是值得的。

 

羽生结弦把金博洋伸出去的胳膊重新拿进被子里,若是要他回去对当年骄傲的自己说如今的情景,恐怖他自己都会啼笑皆非。然而,金博洋的存在就像是前半生陪伴他的花样滑冰一样,他给了他那不是一场梦的真实感,给了他心灵寄放的位置。

 

羽生结弦笑了,慢慢睡着了。

 

【6】

“所以,你倒是告诉我,你怎么又把我弄到冰场上来了啊?我都多大岁数了,还折腾呢!”金博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一醒来就摔在了冰上,腰疼得甚至一时站不起来。他看着神色复杂还没来得及收进去的羽生结弦,咧了咧嘴以示不满。

 

羽生结弦一个拉扯把他拽起来,然后拥进了怀中,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我们因冰场相识,因冰场相恋,现在也在冰场相见了。以后也一直在一起吧。”

 

—Fin.—

我爱柚天,但是我写不动了(x

之后我就靠啃同好太太们之前写的粮活啦qwq一直都没刷tag

文题是天天跳的那首歌的名字,我又没写出来

评论(3)
热度(109)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唆口冰激凌 | Powered by LOFTER